劇本殺作為近年來流行于年輕人之間的一種線下娛樂形式,其在游玩體驗上看似并不符合現代社會主流娛樂的幾個流行趨勢,但它仍靠種種魔力在年輕人中爭得了獨屬于它的一片領地,并開辟出一個百億市值的產業:
在劇本殺中,由于每一位玩家所拿的劇本中都有自己獨立的角色設定和只服務于這個角色的劇情,這就賦予了每個玩家對自己的角色有一種“獨屬感”;劇本殺以劇情作為依托和媒介為日常生活壓力巨大的年輕人提供了一個情感宣泄的合理出口。
劇本殺作為近年來流行于現代年輕人之間的一種線下娛樂形式,其在游玩體驗上看似并不符合現代社會主流娛樂的幾個流行趨勢,如:并不具備電影或者電腦游戲那般具象化的視覺沉浸體驗;動輒5-7個小時的游玩時間又打破了抖音等視頻平臺所引領的由短平快的多巴胺刺激所主導的娛樂觀;
如今中國年輕人日益低下的閱讀率和普遍的碎片式閱讀習慣仿佛又無法解釋劇本殺玩家們如何能夠坐得住,并動輒花掉一下午時間閱讀一本中短篇小說那么厚的純文字劇情描述。由此對比,劇本殺流行的每一個點似乎都踩在了主流娛樂模式的紅線上,那么劇本殺又是靠何種魔力在現代社會的年輕人中爭得了獨屬于它的一片領地,并開辟出一個百億市值的產業?劇本殺雖然名字帶有“劇本”兩字,但其與傳統意義上的影視劇本并不屬于一類文本。
在劇本殺中,劇本內容的首要任務是服務于游玩體驗或沉浸體驗,而對于劇情整體合理性的關注只是其次。雖然乍聽之下極不嚴謹,但這種側重于游玩體驗輕整體敘事合理性的特征確是劇本殺吸引年輕人群體的巨大驅動力之一。劇本殺復盤答案在劇本殺中,由于每一位玩家所拿的劇本中都有自己獨立的角色設定和只服務于這個角色的劇情,這就賦予了每個玩家對自己的角色有一種“獨屬感”,也就是角色的一切行為邏輯的出發點和視角都是玩家自身。
這實際上暗合了編劇理論中的一個觀點,也就是要賦予每一位角色站在其立場之上的行為動機,以及動機的合理性,即使他是個反派——因為沒有人會發自內心認為自己是一位反派。游戲的機制設計又讓玩家不能輕易暴露自己的動機和所作所為,因此在玩家心中會形成一種對自己角色獨特理解:在其他玩家看來,這個角色就是一個標志性的反派或者殺人犯,而這個角色的苦衷只有扮演這個角色的玩家自己知道。
這種出于對角色的內在理解所構建起來的玩家與角色之間的情感聯結賦予了劇本殺的角色扮演機制廣闊的發揮空間,而角色扮演機制也是使得劇本殺能夠在年輕人群體中流行的主要的因素之一。
2021年下半年的劇本殺展會數量已超出整個行業的想象。過去每一兩個月有一次,現在每個月甚至同月同城出現多家展會已不新鮮,2021年下半年將有十余場展會在各大城市舉辦。發行方帶著尚未發售的作品在展會上進行公測,有試玩意向的店家會選擇性“上車”,通過體驗感來決定是否購買劇本。有時一個新本會成為“爆款”,進而一車難求,店家搶破頭;有時“首車”口碑沒能發酵良好,劇本殺復盤解析劇透測評真相答案兇手角色劇本在接下來的幾天無人問津,只能等待后續修改再戰。由于能否樹立口碑往往取決于“首車”的效果,故而有些發行會組織“本托”,在首車上大肆吹噓,將前來體驗的店家唬得一愣一愣,直到成品到了店里開給顧客,才覺得好像哪里不對。不過近這種情況已經較為少見,更多的是店家面對琳瑯滿目的選擇,苦惱到底要上哪一車——體驗劇本對體力和精神都是不小的消耗,一個人多只能體驗三場。當前的劇本殺作品從發售數量上可以分為三類:盒裝本,通過網售渠道就可以買到;城限本,每個城市只有三家店鋪能拿到授權,玩家想玩只能去相應門店;本,每個城市只有一家店能有授權。盒裝本的價格是固定和透明的,而城限本和本單價從幾千到幾十萬不等。一般來說,展會就是店家們搶奪限定本授權的戰場。
不止景區,博物館、圖書館等許多公共文化空間都可以嘗試結合劇本殺。濟南市圖書館推出了全國“圖書館×劇本殺”主題互動體驗活動“書消失的那天”,將劇本殺游戲形式和圖書館主題元素相結合,引導讀者參與游戲的同時探索閱讀,借此喚起大家對紙質閱讀的興趣。
而此前,長沙推出的《法門夢影》博物館劇本殺也廣受歡迎。當然,劇本仍然是跨界合作能否成功的核心,實現場景和劇情的有效對接是非常考驗劇作家創造能力的。“這次的劇本是工作人員共同創造的,大概用了一個月,因為要與圖書館的環境和受眾結合起來,而且要做好同時接待大批參與者的準備。”
濟南市圖書館工作人員馮志輝介紹,作為公共文化服務場館,其提供的劇本殺項目更注重內涵的延伸和人文精神的傳遞。“圖書館是一個陣地服務中心,服務手段在不斷翻新,翻新的方向就是大家的閱讀興趣。目前,我們已推出第二期‘宋韻流芳’主題,圍繞李清照的人生經歷,帶領關注體驗漢服、投壺、茶文化等,反響不錯。
我們還會再推出這種劇本體驗內容,但要明年才能成型,短時間內解決不了創作周期長的問題。因為玩劇本殺通常是一個或者幾個工作人員對幾位參與者,形成一對一或一對多的活動模式,而我們的活動基本上是一對幾十甚至是一對上百,體驗感上是有欠缺的,所以我們也在琢磨怎么。
此外還要在劇本殺的基礎上推進我們激發閱讀的目的,創作的難度無疑更大。”這其實從一個側面揭示了“劇場+劇本殺”“文旅+劇本殺”形式亟待回應的問題。到底是該匆忙上馬跟風潮,還是該穩扎穩打確保品質,其實兩者都有風險。
選擇后者意味著商家必須要在創作流程標準化、劇情設計、游戲設置、布景等多個方面精耕細作,甚至還要簽約資深作者、職業編輯、專業常駐演員,開發更多玩法,劇本殺復盤答案短期內的成本會大幅上升,短期投資回報不會太理想。但無疑,這種選擇可能會實現長線的回報。
而對于寄希望于用劇本殺實現、吸引年輕人到場的景區,能否在劇本殺這樣一個近乎附屬環節上投入足夠的成本,達到玩家期待,仍然是個變數。而如何將劇本殺與整個景區的其他游樂項目合理連接,做到統一主題、延展內涵,也在極大考驗著景區開發者的創意和操作水平。倘若景區、場館僅拿劇本殺吸睛,只在宣傳上賣力,劇本項目粗制濫造,更新乏力,反而會成為拉胯的一項,拖累整個景區形象,適得其反。此外,劇本殺在跨界合作過程中會受到其他成熟行業規范的約束。
山東大學經濟學院教授、山東大學文化和旅游研究中心主任王晨光評價,劇本殺的游戲形式不是問題,沒有行業規范的業態是問題,而文旅企業本身負有傳播正向能量、樹立行業規范的社會責任,如果能基于自己的能力和導向,在運營過程中將業態的基本標準、基本準則確定下來,既給自己樹標準,也為行業找標桿,對景區探索新的發展模式和劇本殺走上規范化道路都是非常有意義的。
即便不賺錢,露營劇本殺要想吸引和容納更多的玩家,擺在組織者們面前的難題依然不少。露營劇本殺與露營活動本身的節奏一致,基本只能在春秋兩大旺季進行,尤其是在冬季寒冷的東北城市和夏季炎熱的南方城市。
進入6月中旬后,Andrew組織的露營劇本殺活動就已經暫停,預計到9月再恢復。即便是在適合露營的季節,對一坐就是四五個小時的劇本殺來說,戶外環境的舒適度也非常重要。活動籌備期間,泰勒幾乎跑遍了東莞所有的露營營地。
由于南方天氣炎熱,加上極端天氣多,她理想的營地,首先需要有局部的室內環境,能夠實現快速轉移;其次需要有適合推理的局部安靜氛圍,比如親子營地的嘈雜環境就不適合。
聞心也覺得,營地的環境,在很大程度上影響露營劇本殺項目的口碑。“室外環境是非常不可控的,可能會遇到特別悶、特別曬或者蚊蟲叮咬的情況,必需配備溫度調控裝置,否則體驗感會大打折扣。”此外,露營環境也大大限制了選本的自由度。劇本殺復盤答案
多位組織者告訴開菠蘿財經,目前能在露營營地玩的劇本殺,基本都是桌面本,其中又以現代推理本或情感本為主。首先被排除的是實景劇本,畢竟露營劇本殺尚未發展成為一種客源穩定的固定模式,無論是營地還是劇本殺店,重新布置造景的成本都難以負擔。
其次,需要換裝、講究代入感的古風本、民國本、日式本等可操作性也不大,很難與露營適合的戶外環境融合,非常影響玩家體驗。但在現有劇本里,能夠讓劇情與戶外環境完美契合的并不算多。泰勒記得,有一次,一桌玩家在入夜后玩恐怖本,氣氛被各種自然音烘托得恰到好處。
“到了晚上,戶外的蟲鳴蛙叫、風聲、腳踩在草地上窸窸窣窣的聲音,都讓人非常有代入感,不過,這種體驗是可遇不可求的。”有從業者因為看中“露營+劇本殺”的風口,卻因考慮到戶外環境的限制以及成本因素,在劇本殺店內打造了“露營房”。
長沙心來劇本殺主理人李宇辰向開菠蘿財經介紹,其門店內的露營房,是在室內空間先通過泥塑做出山石造型,再請園藝師進行綠化置景,配備帳篷、天幕、露營椅等露營裝備,讓玩家有一種身臨戶外的感覺,但同時又可以免于惡劣天氣、嘈雜環境的困擾。
不過,即便是“假裝在露營”,體驗也并不完美。“所有沒在這間房里玩過的玩家,都會想要體驗一把,但只要體驗過了,大家的反饋基本是,要在露營椅上坐幾個小時,真是一種折磨。”李宇辰不得不著手調整露營房的裝修和布置,“準備撤掉真正的露營椅,換成更舒服的沙發,再通過包裝讓它們與綠植、山石等融為一體。
”不過,他仍沒有打算真正把劇本殺搬到戶外去。在他看來,露營劇本殺是疫情下劇本殺和露營行業“抱團取暖”的產物,尚未得到市場的驗證,要長期共存,實際限制太多。聞心坦言,目前在二三線流行起來的露營劇本殺,的確只能算是兩種熱門社交娛樂活動的簡單相加,更深入的融合玩法,仍有待探索。
為了玩家沉浸式體驗的代入感,她的團隊開始嘗試創作露營劇本,她表示,這是目前市面上從未有過的。“比如故事的開始,就是一群主人公來到營地露營,發生了什么事情,現在有哪些細節和線索,要玩家去進行推理;同時,在現場布置道具和線索卡,甚至是真人NPC。”